​新校长落“珈”第一站，在校史馆感受北大与武大的血浓于水

新校长落“珈”第一站，在校史馆感受北大与武大的血浓于水

和前任窦校长一样，武汉大学新任的张校长来校后的第一站，便是参观本校校史馆，今天上午的接待讲解工作也是前所未有的成功，让我深感自己专门为讲解员同学“开小灶”的工夫没有白费！然后，我又手把手地指导他完成了本文，以飨广大读者。

以下文章来源于珞珈山遗事 ，作者绛芸

（武大官网已更新）

今天，学校官宣北京大学副校长张平文院士履新武汉大学校长，也标志着一个武大新时代的开始。

记得同为北大校友的王世杰校长1929年在国立武汉大学就职演讲时曾这样说——

“我不是来维持武汉大学的，此行目的是要创造一个新的武汉大学。”

其实，备受许多武大学子爱戴的窦校长刚刚告别这里，大家对于新校长的到来，自然会有很多的期待。

（老图书馆亮灯，作者摄于2022.12.27晚）

昨夜樱顶的灯为这位珞珈山的新主人点亮。其实昨天一早，我就接到任务通知，要为新校长讲一讲校史，时间是一个小时左右。没想到，新校长对武汉大学的历史兴致盎然，参观时间远远超过了一个小时。

在接到电话的那一刻，我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峰青在公众号“牛虻2532”《窦校长离任：他改变了武大》那篇文章的一句话——

在将来，学生们打量着新校长时，会先说上一句：武大是浪漫的、包容的、自由的。然后，再接上一句：武大也是为新的，是求实的，是尊重着学生的，是从不需打官腔的。

其实，武大的这些优良校风正是直接来自蔡元培时代“思想自由，兼容并包”的老北大。那么要重点给这位新校长讲些什么，已经不言自明了。

（在老图书馆天台眺望，作者摄于2022.12.27晚）

二

今天一早，新校长如约抵达老图书馆门口，把校史馆作为他在武大的第一站，并由我全程讲解。除了正常的校史介绍和武大近年来各类办学成果的讲述以外，我重点为他梳理了北大和武大的渊源关系，以及历任校长们的治校办学名言。

我和校长说，武大历史上和北大渊源关系很深，在老图书馆大厅四周的墙面上有8位人物的巨幅照片，概言之，这8个人都是对武大作出过突出贡献的领导人，而其中有5位是北大校友。

（老图书馆一楼大厅王世杰校长、王星拱校长照片）

第一位是石瑛，曾任北大化学系教授，他是武大历史上第一位北大出身的校长。在他任内，武大的前身国立武昌师范大学正式更名为国立武昌大学，完成了从师范类院校向综合性大学的转变。

第二位是李四光，曾任北大地质系教授，1928年任国立武汉大学筹备委员时率先提出要在武昌城外为武大另建新校舍，随后他又被大学院院长蔡元培任命为武大建筑设备委员会委员长，主持武大新校舍的选址与建设工作，我们今天能够享受“坐拥珞珈山，环绕东湖水”的景色，离不开李四光先生的努力。

第三位是王世杰，曾任北大法律系主任，1929年出任国立武汉大学校长，仅仅三年过后，我们武大就从武昌老城区搬迁到珞珈山新校园来了，至今刚好90年。他为武大立下宏伟目标，也给武大打下了非常好的办学基础。

第四位是王星拱，曾任北大化学系主任，在北大任教十年之久。在继任国立武汉大学校长之后，他萧规曹随，继续推进珞珈山新校舍建设，老图书馆、工学院、宋卿体育馆这些重要建筑都是在他任内落成的。全面抗战爆发后，他又带领武大师生西迁乐山，弦歌不辍，艰苦办学，劳苦功高。

第五位是周鲠生，曾任北大政治系主任，和您也是湖南长沙的老乡。周校长是著名的国际法专家，也是新中国第一部宪法起草的四位顾问之一。抗战胜利后，他带领武大的同学从乐山复员珞珈山，同时也完成了武大“文法理工农医”六大学院的办学目标。

您也是在周鲠生校长之后，武汉大学时隔73年，迎来的第5位北大出身的校长。

其实，当时我心里也想，希望这位校长能和北大的先贤们一样，在武大多做贡献。在前辈们的温和目光之下，把武大建设得更好，甚至能够比肩他们、超越他们。

三

武大校长们的治校办学名言很多，新校长对这些也十分感兴趣。我陪他一一看过。也重点看了国立武汉大学时期三位北大出身校长的治校办学名言。

王世杰校长1929年在就职武大时演讲，曾这样说：

我不是来维持武汉大学的，此行目的是要创造一个新的武汉大学。

兄弟留校一天，当努力尽自己的力量，决不敷衍苟且，空占位置，要是兄弟不能执行学校使命，不能副各同学的信托，兄弟决不留此以贻误学校。

老校长还提到，

自今日起我希望全体教职员先生把武汉大学造成一个名符其实的学府……能够决心在这个学校永久工作下去，对于本校的情感一天浓厚一天，把本校当作终身不可抛弃的一个家庭看待……对于诸位同学，我只有七个字奉赠，就是：“好学，吃苦，守纪律。”

老校长晚年回忆时，也说了他曾在武大的目标和理想，

经深思熟虑后，认为不办则已，要办就当办一所有崇高理想、一流水准的大学……武汉市处九省之中央，等于是中国的芝加哥大都市。应当办一所有六个学院——文、法、理、工、农、医，规模宏大的大学。希望十年之后，学生数目可达万人。

周鲠生校长在任时，则提到

现在我们要努力建设这个武大，就是要做一个榜样给国人看，让国人认清楚，建设并不是不可能或太难的事。

要知道一个大学的学术工作乃是基本，而学校行政不过是辅助学术工作的进行。我们今后应当本这种精神，使本校一切避免衙门的习气，维持学术的尊严。不然的话，就是一个一等的大学在学术上站不住脚，地位也会降低下去的。

大学是一个学术机关，不是可专以环境建筑或设备骄人的，我们应当有学术贡献表现出来。本校既然有这种优良的环境，今后务求设备充实，人才集中，使学术研究可以推进，许多文化事业也可以提倡，武汉大学除了为国家社会造就人材之外，应当更进一步的制成学术研究的中心，形成文化思想运动的一个原动力。这真是本校今后要致力的使命。

当我讲到周校长的这几句话时，新校长更是连连点头称赞，并说道，学校是应该这样的。

除了北大出身的几位校长，我还提到目前武大历史上任职时间最长的李达校长，即便在那个比较左的年代，也依然这样说道，

教学工作是学校一切工作的重心，一切行政工作都要服务于教学工作。

四

这次的介绍，我讲了很多很多。

讲到了国立武汉大学的定名与定性，得益于北大校友、时任中华民国大学院院长蔡元培。

讲到了最初建校筹备委员会9人的委员里，有5位来自北大。

讲到了北大教授胡适1932年曾来武大考察，并在日记里高度称赞珞珈山水。

讲到了1935年武大正式开创研究生教育的前一年，还输送了三位优秀的本科毕业生前往北大继续深造。

讲到了1948年武大“部聘教授”总数4人，和清华数量一样，只比北大少1人，位居全国第4。

讲到了武大和北大一同获得牛津大学“高级生”资格的认定。

讲到了武大和北大一同，成为抗战时期全国四大名校之一（西南联大、中央大学、浙江大学、武汉大学）。

……

（为新校长介绍武大情况的抓拍，左二为新校长）

当然，也讲到了武大对于北大的贡献——

比如，非常值得一提的是，曾任国立武汉大学代理校长的刘树杞先生，在他生命的最后三年里，担任国立北京大学理学院院长，成为蒋梦麟校长时代促进北大中兴的“三驾马车”之一。（其余二人分别是文学院院长胡适、和法学院院长周炳琳）

比如，我们的哲学系曾在院系调整时全部“贡献”给北大。

五

其实，正是因为早期北大人的这种“南下创业”、不断耕耘，才有了后来武大这样的教育奇迹。才能够在建校短短十余年后，一跃而成为全国最知名的几所高校之一。也让武大在那个年代，有着“思想自由、兼容并包”的风范，成为无数学子心目中的圣地。

（《功盖珞嘉 一代完人》书影，吴骁著）

武大迎来的新校长，是继1996年李国平先生逝世以后武大数学领域的第一位院士；是武大建校以来第3位湖南长沙的校长；是武大第3位数学专业的学校负责人，也是武大建校百余年来，历史上第5位北大出身的校长。记得鲁迅先生曾经说过这么一句话——

北大是常为新的，

改进的运动的先锋，

要使中国向着好的，

往上的道路走。

（北大官网首页截图）

其实，武大也是“常为新”的。在上世纪八十年代，武大在刘道玉老校长执掌武大期间，锐意改革，实行了许多改革措施，拉开了中国高等教育改革的序幕。比如校内转学制（转专业）、导师制、学术假制、主辅修制、双学位制、插班生制、贷学金制以及研究生中期分流制度等等。所以当时武大也被誉为“高校中的深圳”“中国高教改革的试验区”。

（刘道玉校长和武大学生在一起）

而如今，武大的学子以及前辈师兄师姐们，也怀念着那个学生为本、充满自由的大学校园。

我们也希望，新的校长也能够感受到武大的“常为新”。能够带领我们，往上的道路上走。能够让武大的学生，生长为让中国向着好的、往上的道路上走的一股力量。

六

我说，曾有人说，未名湖是海洋，诗人都藏在水底。

我说，珞珈山是座仙山，山上有很多浪漫的、有情怀的“山神”，这里有很多吸引人的东西，吸引着无数学子来到这里耕耘、劳作。归根结底，这所大学曾经给予许多求学的人，一些浪漫的、自由的经历和更浪漫、更自由的想象，我想，这些也应该永远传承下去。

七

（和新校长说句“悄悄话”）

今天，我见到新校长时，和他说的第一句话——

欢迎您，张校长！

近一个半小时的讲解，新校长仍意犹未尽。但无奈时间紧张。新校长和我说，武大是一所很不错的学校。我和校长说，有人曾畅想新校长来武大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场景，我一一和他叙述那样的场面，并提到了青峰曾写到的那个片段。我说，武大是尊重学生、包容学生的，是真正以学生为本的。新校长对这一理念表示高度认同。

其实我也希望，将来的某个时候，我们真的能够再次看到行政楼前学生相送校长的难忘场景。到时候我们再给这位在2022年底成为珞珈山“新主人”的校长说上一句——

欢迎您常回“珈”看看。

武大，感谢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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