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冠华与章含之的最后岁月：风雨十年，相守一生（上）

乔冠华与章含之的最后岁月：风雨十年，相守一生（上）

乔冠华与章含之的婚恋，在上个世纪七十年代曾引起了巨大风波，由于两人年龄的差距，地位的悬殊和身份的特殊，备受人们的议论和质疑。但是两人不顾子女的强烈反对和外界與论的强大压力，最终走到了一起，开始了他们令人羡慕的十年婚姻。但是，他们婚后的生活并不是风平浪静，而是经历了一系列的磨难和风雨，品尝了人生的酸甜苦辣，有伤痛，有辛酸，有幸福，有甜蜜，现将他们的生活状况分享给大家，一同领略一对外交家夫妻不同凡响的黄昏之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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遭难的日子。

对乔冠华与章含之的婚恋，在上层，唯有周恩来给予了理解和支持。当时，当有人把乔章恋爱的事当个“大新闻”讲给周恩来时，周总理说：“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我早有预感了。”周总理后来还特意告诉乔冠华的子女，要他们支持父亲的选择。

章含之父亲章士钊的专著《柳文指要》出版后，周恩来指示送一万元作为酬金，以慰问十年著书之辛劳。这一万元，章士钊临终前交给了女儿章含之和女婿乔冠华，对他们说：“这张存折送给你们，去买你们喜欢的礼物。”乔冠华显得颇窘，连声推说不要。章士钊执意要送。后来乔冠华身处逆境，又患了绝症，经济拮据，这笔钱倒成了医药营养的主要来源。

1973年12月，乔冠华与章含之办理结婚后，曾想尊重习俗，章含之搬到史家胡同55号外交部为乔冠华装饰一新的新宅。周总理听说后，考虑到这样一来，就无人照看章士钊先生的故居，因此劝说乔冠华搬到了史家胡同51号院居住。从此，乔冠华与章含之就在这个高高的大红门里，度过了他们历经磨难的晚年岁月。

乔冠华与章含之

在那个一切都是政治的年代，作为一对特殊身份的夫妻，乔冠华与章含之从结婚的那一天起，就注定要卷入政治的漩涡之中。以后的实践证明，乔冠华与章含之自结婚之后，他们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的政治风浪，并且在这一次次的风浪中经受着磨难。

外交部本来就是政治风口，到了“文革”后期，已完全成为了“多事之秋”。政治灾祸接二连三地燃烧到乔冠华和章含之夫妇身上。

第一件事是被指犯了右倾错误。

1974年6月，自乔冠华担任外交部长后的一系列外事活动中，被主席批评为“丢掉西瓜，捡了芝麻”、“大事不讨论，小事天天送。此调不改动，势必搞修正。”一时被传为要对外交部“掺沙子、换班子”，一时人心惶惶。

到了1975年11月，外交部党组在“通天人物”的引导下，已开始“批右”，矛头直指乔冠华、黄镇、何英等人。乔冠华的“罪名”最重，指责他不执行毛主席“山雨欲来风满楼，无可奈何花落去”的外交政策，对美、对日右倾等等。一时间老干部岌岌可危。乔冠华家成了老同志“秘密集会”的地点，商量对策。最后，由乔冠华和章含之上书毛主席，反映外交部的情况。后来，虽然主席传话“要对老干部手下留情”的话，但情况并未完全好转。所以，乔冠华作为外交部长，日子很不好过，他甚至已做好了撤职下台的准备。

乔冠华

第二件事是被指在联大发言中篡改“最高指示”的问题。

1976年的联合国大会，是在毛泽东主席逝世期间召开的。乔冠华作为外交部长，他考虑自己要在家负责主持一系列悼念活动，还要处理一系列外交事务，为此他建议另选他人带团参加。但领导层还是决定非他莫属。这样，乔冠华第六次带团出征。当然也是他最后一次。

等乔冠华能够脱开身的时候，已经是9月中旬了。这时他把精力放到了撰写联大发言上。当他殚精竭虑、废寝忘食、字斟句酌地撰写出联大发言报告后，乔冠华却因劳累过度大病了一场。到联大的发言稿，是经最高层讨论通过的，上面两处有“按既定方针办”的字样，当时全国上下也都在宣传使用。乔冠华启程前曾经报告说，如果有什么要修改的地方，请在10月5日前通知他，以便及时进行修改。但直到10月4日才通知外交部要删除那句话，外交部也于10月5日上午电报通知已在美国的乔冠华修改。大概有人以为乔冠华此时已经来不及修改了，所以10月6日“四人帮”被粉碎的消息一经宣布，外交部有人马上组织批判文章，一些人马上贴出大字报，说乔冠华“秉承‘四人帮’旨意，把‘按既定方针办’写进联大报告，替‘四人帮’篡党夺权制造舆论”；并在联大发言时违抗命令，坚决不删“按既定方针办”这句话。而事实上，中国的5日上午，正是美国的4日深夜，乔冠华不仅接到了电报，而且还有充足的时间修改稿子，已把那句话删得一干二净，可是国内的大字报却一口咬定乔冠华在联大说了这句话。

乔冠华在联大发言

所以，这个莫须有的“篡改事件”，成为了乔冠华后来的一条“罪状”。

最后一件事是被指“上了’四人帮’的贼船”，被隔离审查。

1976年10月6日，“四人帮”被粉碎以后，因为在搜查“四人帮”的资料中，发现了乔冠华也赫然在“四人帮”的组阁名单中，加之乔冠华和章含之曾让“四人帮”的某些人向最高层转过信件，以及这次被指在联大发言中篡改“最高指示”等问题，待乔冠华从联大开会回来后，他与妻子章含之一并被隔离审查。这年11月，第四届全国人大常委会第三次会议，决定免去乔冠华外交部长职务。

自此，乔冠华和章含之这对外交家夫妻，从而告别了他们叱咤风云的外交生涯。

乔冠华、章含之在隔离审查期间，他们两人一方面接受配合专案组的调查，一方面分别写了上万字的陈述和申诉材料，但全都石沉大海，毫无反响。

1977年3月，乔冠华的心肌梗塞复发，住进医院，病情稍微稳定，又出院接受审查。不久，乔冠华又查出患了肺癌，此时竟有人要将乔冠华送进牢房，亏得刚恢复工作的邓小平阻止了。同年8月，乔冠华住进北京医院做肺癌切除手术，有关领导又要取消他的“高干医疗待遇”，又是邓小平、王震出面说话才作罢。1978年12月11日，乔冠华做肺癌手术愈后，章含之接他回家养病，隔离了780个日日夜夜的一对恩爱夫妻，这才喜得重逢。

乔冠华与章含之

1982年12月22日下午，最高领导层委托书记处领导，在中南海约见乔冠华和章含之，宣布说：“过去的事情一风吹了，一笔勾销。”又对乔冠华说：“你是党内老同志，受点委屈要想得开。外交战线需要你发挥作用。”

乔冠华非常激动，尽管当时他知道自己癌症已经扩散，但他仍说：“虽然我病了，我还是希望投身工作，最后为党做些贡献。”后来乔冠华被安排在中国人民对外友好协会担任顾问；章含之担任对外友协常务理事。

乔冠华和章含之这对患难夫妻，在经历了婚后的一系列政治磨难之后，终于安定下来。